昨天,我们读到的是:陈寿亭与卢家驹成为合伙人,在青岛开染厂。创业之初,他俩不断砸钱,通过截竞争对手的客商,给布铺让利、借热点事件进行广告营销,打响新厂大华的影响力。刚有起色,卢家驹中了竞争对手的美人计,对方向他索要染布配方。
寿亭如何利用配方事件赢得孙明祖一局,在青岛站稳脚跟,让大华与元亨平分秋色的呢?
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人生每一步路,都不会白走
名利场就是江湖,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,算计人的,反被他人算计。
按照陈寿亭给的配方,元亨染厂染出的新布颜色无比鲜亮。孙祖明自以为获得真经,上市这天请来一场堂会,吹吹打打地庆祝。
他的得力干将贾思雅从东北发来电报,汇报说染出的新布销路很不错。
想到陈寿亭截了自己的客商,孙明祖恨得牙痒痒,宁可自己赔钱,也要绝了大华后路,将这个陈六子赶出青岛,还得把他从东北市场轰走。想到这里,孙明祖叼着雪茄开心地笑着,自我感觉离大亨只有一步之遥。
被孙明祖这么一挤兑,大华染厂的布卖不出去,工人只能停工,打扫环境,收拾垃圾,陈寿亭和老吴在办公室一边下象棋,一边回忆当年的苦境:
要饭的时候,虽然饿得受不了,但也学到不少东西,听说书,看下棋,还隔三差五去听戏,眼前这招巡河炮,就是那时学会的。
老吴叹息说,掌柜的正因为有这些历练,才有了今天。孟子曰: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。
当孙明祖搂着舞女跳舞时,账房先生传来一则坏消息:运到东北的几千匹布全都掉色了!
对此突发状况,孙明祖百思不得其解,等他回过味来,才明白,染布工艺的核心技术陈寿亭并未透露给自己。
孙明祖让手下人给陈寿亭送去一封信,请他吃饭,当面赔礼道歉。本意当然是想请他帮忙,把那些掉色的布回染一遍。
陈寿亭答应了。为此,他感慨自己还没修炼到家,所以还不够狠。
大华染厂的车间里,热气腾腾。
陈寿亭光着膀子和工人一起干活,指点江山。当年胸口摁香的地方留下一块疤,像一面护心镜。
他教手下工人:所有的颜色里,灰色最难染,染料多了,就成了黑色,染料少了,颜色又染不上,关键在于水温。水温太低,颜料粘不住,水温太高,硫酸会把布烧烂。因此,要把握好那个度。
以前在通和染坊,陈寿亭直接用手试水温,又烫,又带硫酸,手指整天烂乎乎。如今,他琢磨出一个诀窍:买一桶鱿鱼放在水槽边上,需要试水温时,提起一条,把鱼头洇进水里,通过鱼尾的卷曲程度把控水温。
工人建议用温度表,温度会更加准确。
陈寿亭告诉他,德国进口的水温表,一根要三块大洋,之前在卢家驹的建议下买了十根,没用一个月全烫坏,蹿出的水银毁了一槽料。鱿鱼才一毛钱,用完还能送饭堂煮了吃。再说,如果谁都知道了水温多少度,还有什么商业机密可言。
精明能干,勤劳俭省,和工人打成一片。有这样的掌柜,众人皆服。
人与人之间,最高是相互的欣赏
1931年,九一八事变发生后,日本人占领了东北。
陈寿亭已经三十多岁,依然短头发,上唇长了胡子。他已经在青岛站稳脚,有了一座带院子的青砖小楼,妻儿相伴左右,做饭有女佣,出门有车夫。
房子是中西合璧,室内陈设却是地道的中式风格。八仙桌靠着山几,中堂水墨画两旁是的王维的对子:“江流天地外,山色有无中。”
陈寿亭和妻儿一起用餐时,一家人有说有笑,其乐融融。他喝着酒,对着儿子福庆胡诌道:“当年拉着你娘的手,现在儿子给倒酒。”
女佣将福庆领去厨房吃饭,陈寿亭和采芹喝着酒,吃着菜,忆苦思甜,说着夫妻之间的体己话。
陈寿亭提醒妻子,福庆太老实,得多经摔打,得常带他出去走走,哪里人多上哪里。
想当年,他在乡下要饭的时候,整天让狗撵着乱窜。后来流浪到张店周村,那里人多狗少,能要着干粮,也长了心眼。后来,还要到了媳妇。
采芹知道陈寿亭还想要一个孩子,可她因为生病的缘故没法再生养,便琢磨着,从老家找一个壮实的黄花大闺女,来家多生几个孩子。
这一大方的提议,被陈寿亭断然否决。
他安慰采芹,好儿不用多,以后供福庆上学,上好学,还要出国留洋。更重要的是,家里如果来上这么一个人,不管是生孩子还是侍候他,就把他俩二十多年青梅竹马的的感情给毁了。
大丈夫应当纵横天下,不能总捣鼓着生孩子。
面对这样的丈夫,这样的生活,采芹感到非常满足,也非常幸福。别说六哥把买卖干得这么好,就算还是要饭,她也觉得自己没嫁错人。
她和六哥有说不完的话,可每天看他回来累成那样,又不忍心缠着他。她盼望着,两个人能坐下来,好好说上一天的话。
陈寿亭也感慨万分,这些年,心思和精力全都耗在工厂的建设和发展上。他也十分憧憬,等到有一天,干不动了,自己和采芹一人一个小马扎,晒着太阳,聊着天儿。
夫妻俩聊着过去、现在和未来,陈寿亭想起卢家驹讲过的一段话,便学给采芹听:
不管男人对男人,还是男人对女人,首先是相互的信任,就是信得过对方;第二步是相互的理解,就是体谅对方;最高处,是相互的欣赏,就是你看着我好,我看着你好。
陈寿亭觉得,自己和采芹就是这样,你看着我好,我看着你更好。
无论遇见谁,都是命中注定该出现的人
日本人占领东北后,很多人开始往南逃难。
码头上,逃难的人们从船上往下涌,全都衣衫褴褛,提着行李卷,一片混乱。
在人群中,沈远宜是特别显眼的存在。
她看上去二十岁左右,中等身材,学生头,黑裙,黑鞋,白袜,灰色上衣外罩着最时髦的线结外套,两只眼睛忽闪忽闪,美丽又清纯。
她在港警指点下叫了一部洋车,拉着自己去往青岛地区的每一家医院,找一个人。
那个人叫霍长鹤,东北军的一名军官,是她的恋人,两人情深似海。他在前线负了伤,听说在青岛治疗。
然而,沈远宜把青岛所有的医院都走遍,也没有找到她的恋人,还因为一时疏忽被贼偷了旅行包。
已经身无分文的她,为了支付车夫五毛钱,无奈之下只能听从车夫建议,脱下自己的外套送给他。那是霍军长花了三百大洋买的英国开司米,被车夫到附近当铺当了一块五毛。
一个没有社会阅历的年轻女子,背井离乡,来到陌生城市,寻找恋人。
结果恋人没有找到,甚至都不知他是生是死。她像一只失去方向的孤鸟,失魂落魄地走在海边,在海边呆了一夜。
第二天,沈远宜心有不甘,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够仔细,重新来到丢包的那家医院问询,依旧落空。
明月当空,孑然一身的沈远宜又来到海边,失去生存欲望的她苦笑着,朝泛着白光的大海慢慢走去,喃喃自语:“长鹤,你要是牺牲了,那我很快就会见到你。你要是活着,那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。”
无论遇见谁,都是命中注定该出现的人,他也许正是为了帮你渡过眼前难关。只是沈远宜无法预知,当自己陷入绝境时,出现在面前的人,会是谁。
此时此刻,陈寿亭与朋友在餐厅聊完工业前景,心里有点乱,就独自来到海边走走,想点事,却没料到救下一条人命,从此结识生命中重要的一个女人。
他先告诉这位自杀未遂的女子,自己并非坏人,是大华染厂的掌柜,让她不要害怕。然后在她身旁蹲下,开导她,人生再难,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。又叫了一部洋车,安排沈远宜入住渤海大酒店。
车夫拉着沈远宜,陈寿亭跟在车旁跑着,因为他觉得男女授受不亲。沈小姐表示没关系,请他一起坐车,他却表示一个人轻快,自己能够跟上。
面对这个古道热肠的陌生人,沈远宜心里充满感动。
结语
今天,我们读到的是:陈寿亭励精图治,经过多年奋斗,从染织行业夺得一席之地,在青岛站稳了脚,让家人过上了好日子。机缘巧合,他在这里遇到了美丽清纯的沈远宜。
陈寿亭和她之间,会有怎样的故事?时局动荡,他在事业上又将遇到哪些新挑战?
让我们期待明天的共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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